川流【狼包】

4k短打!相信我真的很短!写得烂!别期待!

彩虹人客串。我喜彩包彩(意思是什么所谓暗线欢迎自行脑补

ooc,请勿上升!!

温暖和遗憾里找平衡的失败作

真抱歉啊,如果写得真的很难看的话

(真的没时间了,等彻底有空再填充完善吧)








听闻她的死讯是在某个闷热的午后。






女人夹着课本风尘仆仆奔进来,耳畔一绺碎发来不及挽,伴随着疾风飞扬几乎挡了眼,停步回首入眼是众人接连往后传卷子的景象,满意地点头挽袖轻咳两声,举着书刚准备开讲,目光触及空荡荡的座位却忽然间顿住,似乎想到什么,咽了口唾沫。


“…抢救无效。”


语速不算慢音量不算响,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地模糊了姓名,轻飘飘如同浮云般掠过,静默后掀起一整片澎湃。座席间窸窸窣窣的惊讶与慨叹迅捷而剧烈地涌来,他甚至并无逃脱的时机便彻底被包裹其间。后背激起一阵冰凉,双手脱力整个笔盒摔在地上,细碎的东西骨碌碌滚出来,成了一摊狼藉。


头顶洪钟在响。当。当。当。


他在木然中转头看向身侧,被窗棂切割过的日光不偏不倚洒在木质的纹路上,照耀着恒久的静默。







还未入秋的夏日,蝉在不知何处吱哇乱叫弹着奏鸣曲,教室里嘈杂得很。耳畔听闻声响,抬首一瞬间撞见一双闪着光的眼睛,短发在半空飞扬,携带着滚烫的热意闯过来,两颊还残余未干的汗珠,滑落到唇畔,被扬起的嘴角所阻断。


“我叫背包。”


她笑眯眯地开口,声线明亮得像是掺了太阳光,自然地欠身卸下东西坐在他身侧这把椅子上。


很久很久以后的如今,当他再次回想起初遇的时刻,三秒钟被缓缓拉长,帧帧如同精细上过色的人像,翻涌着柔软的笔触,交织着明暗,完美得刚好,仿佛神操纵的命运齿轮都暂停一瞬,只这一瞬便值当一万年。






相熟甚至没花一个礼拜。她总爱拉着人谈天,到兴处便笑得极开怀。当然谈天的对象除了后排女生便是他了,待他莫名其妙当上学委后更甚,总被惯常地拿捏一副灌了蜜的腔调阴阳怪气几番,或是大声笑骂。




“完…又砸啦!”


她倒下去,整个人瘫在椅背上哀嚎,发丝垂落到后排桌上,被彩虹人轻轻揉了揉,猫儿一样还在她掌心蹭了蹭。手中握着卷纸,大概是愤愤地将分数折了角,其上是一道浅淡的痕迹。


他觉得好笑,一不小心真的出了声,只见那双猫眼一瞬间瞪圆,有些气鼓鼓地嚷起来。


“笑什么呀!你多少?”


说着便佯装要在他桌上翻找,他带着笑赶忙“哎哎”地劝阻,手忙脚乱之中虚虚地握了一刻她白皙的腕关节再慌忙松开,才把动作凝滞。他长舒一口气,再次扭头触及亮亮的目光,心中某刻螺丝还是颤抖着松动,最终举起那张卷纸,左上角排名栏里是红艳艳明晃晃的数字一。


“可恶!!”


她跺起脚来,气得语无伦次再也憋不出话,双臂搁在桌板上围成圈把头埋进去,整个人缩成一团毛绒绒。



他静静地望着翘起的发丝被风吹得晃啊晃,上课铃丁零当啷敲响才在片刻间转头,视线朝向前方。













抢救无效。



再如何婉转隐晦也是丝毫不留情面的审判,更携带一层奋力作为而无济于事的闷痛。目之所及,女人双唇同往日般不断翕张,其间蹦出的字句却成了团团怪异的乱章,丝毫进不了他的耳朵,浑身发冷,此刻的脑海只余语义的一遍遍拆解翻译辨析,也解不出什么完满结局。


——那是秋日翻飞在风里的枯叶,夜深时从椅背一点点滑落的外衫,本是抓不住留不得的东西。谁都该晓得。










屏幕上赫然是八个大写字母,小人的眼睛成了两个叉号,他有些懊恼地啧了一声,顺着话筒传到那边去。



“小狼怎么回事儿啊小狼,不想跟兄弟一起赢是不是啊!”



依旧是带着笑意的嗔怪,在耳麦里响起时如同蒙上一层雾,带着颗粒质感,还是很好听。他张口,想反驳几句却终是没有出声,留下一阵模糊的沉默。





练笔本摊开在手边,圆珠笔书写的字句清晰可见。暖日初醒,冰川消融,从亘古以来积存的寒冬中萌芽,一缕两缕积蓄汇集成晶莹,欢脱地飞跃冲破凛冽,每颦每笑都绽出一朵花,奔涌而过的片片荒原都晕染一片春。


叫她见了该又是夸张地诵读遍遍,再感叹几番,诸如不愧是学委之类的话语,这件事便终了。那样直率不拐弯的性子,浅淡而简明的理解,有时大概是好事情,无论对于谁而言。



胸口忽然传来闷感,他缓缓吸气,呼出的热风绵长而悠远。




“再来一局吧。”



掺上些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小心翼翼,收到对面如预料爽快的应声,他抿唇。












桌两侧课本越摞越高,某日最末一节课前他埋头奋笔疾书,最后一个句号收笔才发觉纸张携上橙红,抬首夕霞已铺遍了天,视线向下,拆开的玻璃纸上飞舞着流光,跃动着虹霓,她躬身伸舌含入一颗晶莹,察觉到探来的视线后双肩耸动,有些心虚地笑笑,随即在笔袋里翻找出另一颗,搁到他手边。



“贿赂?”


他挑眉,却只见她不置可否地歪头,转过身将椅子向前拉了拉,不似往常般埋头静静地书写。



拾起那颗糖,感知过它山脉般绵延的轮廓,手分明已然在笔袋上方悬空,迟疑一刻最终收回,听着指尖玻璃纸发出咯啦啦的脆响,他也学着俯身将它塞入唇间。未有水果的清新,只是香精味,但甜意还是在舌尖氤氲蔓延,上课铃响,固态物恰好全然融化,余韵挥之不去,存续无终期。





眸光,面容,笑颜,声音,热意。




左边窗未关,风袭过来,带着难言说的暖。

女人的讲课声终于止息,他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弯下去,靠着臂膀微弱的一丝力支撑整个身躯才不至于狼狈地坍塌。






头疼得有些厉害了。










谁又是生来带着粗砺纹理的人呢?宛如一轮月,所能见得的不过是阴影未遮盖的片面,光洁而明朗的某一张面孔。她当然亦如此,只是他无从知晓她希望自己如此般的原因,毕竟连触碰所见得的轮廓都要隔着几万光年远远地模拟。懦弱似乎无来由,把一切都攻占,残存的念头不至于兵败如山倒,却像岩石磨平棱角,风沙里经受冷寂。



是关系特别好啊。是啊是啊。



如若月亮开口语句大概会同自己所思重叠吧。重叠的一瞬大概也算某种意义上的相触吧。无形的光带串连两片意识海,毫秒之间波涛交融能汇成汪洋的话,某一刻灵魂就会靠得很近很近,挺好的啊。


他揉着隐隐作疼的太阳穴,被自己逗得笑起来。一道填空题卡了二十来分钟,草稿纸涂满整半张,字迹数据一团乱,凑近努力识辨,无论如何也辨不清晰。








怎么这个时候犯起文艺病。








不止一次了,被纸页逐渐淹没的身躯在试图站立时便猛然一阵眩晕,伴着点点墨黑消散再悠悠醒转,恍若重生般地。总是怀疑是否活在一场场连环相扣的梦境,面前人的脸孔都像是虚拟的,带些泡沫般的脆弱,好像下一刻就要碎掉了。压抑感同存活的实感不知谁先到,或许早已混乱地交织在一团。


直至人影真的晃了晃胳膊他才反应过来是真的她。是日光过于明朗还是再次出现错觉呢,今时春水般清澈的瞳孔角落投射出一片模糊的阴翳,他揉揉眼那片晦暗却无影无踪,更确定了是常见的幻象。





陪兄弟走一段吧。她说。







那条街好像变得很长很长,空气里浸染沉默,她边走边踢着石子,直至它骨碌碌滚进路边下水管里,没有回音地。只这一秒钟对面红色闪起,把二人拦在这头。她终于开口。



“只要一直一直向前走,好的坏的,都会过去的。你说是吗?”



没头没尾的问句,语气平静无比,仿佛在询问他要不要吃糖。他一下子怔住,却好像忽然失了转头的力气,只是愣愣望着天际绚烂翻涌,每一秒都像在宣告着小城不久后将陷落入夜幕。


绿灯亮,小人双臂摆动起来。




“哎。”


肩膀传来重量,视线终究还是望过去。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她,唇角依旧翘起,露出亮晶晶的贝齿,睫毛轻轻翕动着斜阳投射下的碎光,在鲜活的生机里充盈难以言喻的暮色。而她只唤了他一声,语气一如往常蜜似的好听。




“什么?”嘴唇不自觉蠕动,吐出蝴蝶振翅般轻悄的字眼。




霞光似乎在那双眼里变得潮湿了,朦朦胧胧的雾在弥漫。夕照下的春水宁静地荡漾,绵延他心底万里的距离,漆黑里升腾起银河般的璀璨,照耀他脑海无际的混沌,双唇轻启颤抖一瞬只呼出一口气,转瞬间恢复作好看的弧度。





“没什么。”





衣摆被捻住,他被牵拉着向前越过斑马线。同向或反向的人流渐渐拥挤起来,淹没了二人的发顶。


最最近的一次,距离奔腾的春水的河床,月亮晦暗的背面,或者是掩藏了更久更深切的什么,他终究选择不掀开触手可及的灵魂的一角,也再探求不得。或许冥冥中真的有宿命的转轮,是欢欣也是怨愤的来源与出口,把某刻封印定义作遗憾。










她只说走了没说再见,拐进路途中某条巷子口。










谁记得怎么熬完了一整日,谁又记得怎么迈出的大门呢。双腿载重向前挪的途中,听到自己姓名的那刻浑身重颤了一霎,他回首看着面前递来的东西,在迟疑中定格。



“遗书,她的。”

“寄存的时候她什么也没嘱托,谁都以为这种事远得很。只凭我自己的揣测,她大概会希望你来打开的。”



彩虹人有些微喘,咬字加重,眼眸中的漩涡更覆上一层幽深,夹杂浅淡的悲戚与某些读不明的意味。



薄暮的日光色泽更鲜艳,纯白的信封也染成金黄。




他在原地驻足,耳畔清晰地回荡心脏起搏的声音,一,二,三,一直到第二百七十二声才像是大梦初醒。















他推门那刻桌上汤锅已在咕噜咕噜蒸腾着热气,团坐的人群一阵沉寂后沸腾,卫巾纸薄几人立马围上前,冲着他略显局促的表情插科打诨起来,搂住他的肩将他按到某张空位,声线还是十年前熟稔的样子,面容倒是大不同。他细细比对着每张脸孔同过往的差别,却发觉某些往事真真模糊成一块,怎样也不能再追溯。


同学会在一片慨叹中散场,他缄默地望着面前人相互道别一个个离开,直到包厢空空荡荡只留下残羹冷炙不余其他,拎起椅背上颓挂的风衣转身,走出前还是习惯性地顿了顿,再彻底地离开吊灯的光照范围。






“学委。”


入秋的夜已有些冷了,一阵风刮过来叫他打了个寒噤。喊的是学委而非其他,本该被扔在记忆里陈旧的称谓。彩虹人伫立在夜色里,轮廓都不鲜明,几乎溶解于四周浓郁的蓝黑,然而她丝毫未觉般,只是轻轻唤。




“学委,一起走一段吧。”





似曾相识却终究不同的祈使句。






或许十年前的斜对桌也能保留什么默契么?他弄不清楚,二人维持着无言向前。小城变了不知多少地方,旧楼推了新楼一幢幢造起来,干净又漂亮,破败的水泥墙,连同条条贯通的逼仄小巷再也无踪影。霓虹灯闪烁彻夜,宽阔的街道抛却了昏黄,同样抛却了过往奔搡在其上的人影,只留下平整瓷实的人行道砖,泛着冷光的公交站。



胸部莫名有些堵,他在沉默中艰难呼吸着,试图找寻洪流的决口。一转头却见身旁人指尖捻着细长的一根烟,递在他面前,他慌忙摆手示意不需要,但见她熟练地点着呼出大团大团白烟,弥漫遮盖在两张面孔之间。




“大家都变了很多,不是吗。”




还是彩虹人开口才终了他难言的惊诧,呛人的气味依旧于鼻间弥散。




是。往日如同昨天,又像上辈子那样远,远得望也望不见,若要等什么也是越等越远。某日起春天失去消融的冰川,夜幕没了皎洁的月光,再荒谬绝伦的事都能发生得轻而易举,他才悟了此前等了太久太久,天真地以为总有明日去写新的故事。那时候怎么望得见以后呢,自是遐想天马行空的年纪,只梦所获不梦失去,便终究要受万般苦。



青春一张白纸,歪歪斜斜写满遗憾本是常事。执笔者书写他时大概直接将墨水打翻,漆黑攀附上整张纸面,淹没了纯白,浸透了内里,留给他足以震荡一生的余波,要教他千万夜里无眠直至命终。无理又残忍。





对她更残忍。





悲恸又开始在心底阵列,他按着手腕处,血管突突跳,脚下步伐有些摇晃,踢到颗石子一个踉跄,差些跌坐在地。









“学委啊。”彩虹人手快扶住他的肩,语气里含笑又不知在笑些什么,话至句中却顿住。




她总擅长大面积留白,叹息都只从齿缝泻出一星半点,剩余大半吞进肚去搅和在胃液里,算不上阴郁却总是满怀沉默。飘荡无依的浮云也同陆上的岩石一道目睹过春水奔涌的波涛,爱看她日光下波光粼粼的模样,巨石自绊在某处永恒地落脚,浮云无足随波飘摇,当然是离她更近伴她更久的存在,他却只在那一日清楚无疑地在那双眼底望见过悲恸,此后就如石子入水后溅起的波纹又恢复平整,再找不到什么踪迹。


为什么。为什么。总有人能在顷刻间将一切轻而易举地忘却,有人心扉痛彻却无用。他望去的目光掺上些疏离,撇开身离了她支撑的手掌,她却还是微笑。




“其实有个问题,我一直一直都想知道答案。”




她开口,此刻潭水似乎又扭出幽深的涡旋,江水逆流着涌入,翻腾起洁白的巨浪,漫溢着熟悉又陌生的怅然感,像一瞬间撕开虚掩的所有,于他不曾防备的时刻自视线沁入他脑海,叫他动弹不得。街灯的光亮自头顶正上方倾泻,烟还未灭在身侧升腾起大段浓白,那张面容圣洁深邃如神明,车水马龙的喧嚣依旧在响,路人无断地走过,他在原地,忽然感到一股无来由的负疚的酸涩。






“那封信究竟写了什么呢?”






有什么倏而碎裂,他无论如何再发不出声,甚至做不到用唇形致歉,混乱到不知要愧谁。闪光的图景拼拼凑凑剪不成故事也铸成岁月,怎样都抛不掉忘不全,永远会是成荫的记忆林里厚实的土壤。香精味再没于舌尖氤氲过,他本亦从未停留,自川涌入海的波澜,却要攀着浮木回望虚无,缚着自身还要缚他人。可笑又可悲。





他背身,恍惚感受到袖子处的紧抓感,学校钟楼依旧伫立不远处,时针又过一格。





灵魂霎那间抽离又回到一生都无法忘却的午后,时间静止的瞬息,展开抚平了干净的纸张,紧握许久悄声默念,指尖被信封的边沿硌得难受,暮色追着晚风降临在躯体,人潮自身侧相互簇拥着往前,把停驻的一切都淹没,他眯起眼,天际红日滚滚,云层如洪流,鸽群盘旋着向远方高飞。













“别回头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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